(相关资料图)

点击王耳朵先生关注我，加★星标★

当我看到这个新闻的时候，先是怔住，随即揪心。 3天前，一位女杂技演员在安徽宿州某村镇活动的露天演出舞台上，从近十米的高空意外坠下。 那是一场两人搭档的高空表演。 吊车用绳索将他们高高吊起，在空中做着各种惊险的动作。 37岁的女演员孙某和男演员张某，既是搭档，也是夫妻，早已不是第一次完成这样的表演。 但那天，意外来得太突然。 孙某掉下去的那一刻，丈夫还忙不迭地想用脚扣住她。 但已来不及了。 她就这样从两层楼的高度，重重砸向舞台。 据在场同事称，当男演员惊慌失措从绳索上下来，冲向妻子将她抱在怀里时，孙某只剩微弱的呼吸。 村里路窄，现场观众还围得水泄不通，救护车迟迟无法抵达。 还是救援队急吼着让人群散开，才好不容易将她抬出来。 但送至医院，已于事无补。 一个37岁的女人就这样没了，丧命在卖力演出的舞台上。 而当她摔下、被抬走后，人群只讶异了一会儿。 接着，演出继续，欢呼继续，镇子又重新热闹起来。 01 昨天，事发地调查组发布通报： 承办方并没有按规定报备审批，这是一场违规演出。而且，也没有提供该有的应急防护。其实之前就有位从业25年的杂技老师指出，这次表演本身非常危险。 升起演员用的不是专业的升降机，而是安全性更低的吊车，太高了会很不稳。 可他们表演的高度，至少七八米。 再加上现在天气热，一出汗身体就很容易打滑。 但他们没有安全措施。 在现场，主持人还用高亢的声音招揽着观众： “所有的好朋友们要看到啊，他们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，我们要演就演真实的。” 这么危险，为什么演员还敢上？ 我翻遍了坠亡女演员丈夫的抖音，似乎看到了他们生活的真相。 这是一对平凡至极的夫妻，靠卖艺谋生。 据称，妻子孙某以前是唱歌的，丈夫张某曾是扮小丑变魔术的。 但周边村镇上，红白喜事，婚丧嫁娶，更爱请个杂技表演来热闹场子。 两人便转行一起做了十多年的高空表演，四处寻摸着演出机会混口饭吃。 以前，他们表演高度只有三四米，只能跑些小型演出，一场几百块钱。 但这些年，他们演得越来越高，越来越险。 或许是因为，家里添了两个孩子，小的才几岁。 只有动作难度大、更刺激的表演，才会吸引到大活动来请，挣的也才能多点。哪里可以讨生活，夫妻俩就奔到哪去。 就如出事的这个月，他们很少有歇息。 从安徽涡阳、利辛、蚌埠、阜阳，到河南商丘、永城，再到江苏徐州。 在广袤中原的各个农村里，在并不算光鲜、专业的舞台上，在有时寥寥的观众面前。 哪怕下着雨，照样在数米高空翻转。 哪怕冬天旁人穿着棉袄，他们仍光着膀子、穿着单衣卖力。 有知情人说，这场演出难度大，估计费用能有近两千。 演了十几年的夫妻俩，怎会不知风险。 那唯一能攥住的绳索，一头牢牢牵着自己的生命，另一头，何尝不是紧紧连着全家的生计。我见过像这样“折磨”自己的杂技人。 有背后扎了几十个图钉的男人，向观众道谢时，后背还在流着血。 有用铁丝“锁喉”的男人，一旁当助手的妻子，心疼得快要掉下泪来。 以前不理解，如今突然明白： 如果不是为了那碎银几两，谁愿意被人当把戏看，辛苦又狼狈。 如果不是身上有着千斤担，谁愿意拿命，去换全家的轻松和安康。 只是这一次，老天没眷顾一个苦命人。 她为了养家，那么拼命地飞在空中翻腾、旋转，却最终摔在了现实沉重的引力下。02 想起半年前，让我为之紧张了许久的一个新闻。 黑龙江海林某镇上一个工人，被氢气球带走，飞了300多公里，失联两天两夜，终于获救。 他叫胡永旭，乘氢气球，是为了在东北林区“打松塔”。 什么是打松塔？ 这被称为世上最危险的工种之一。 平均高度10米、甚至最高30米的高大红松上长着松塔，好吃昂贵的松子就生在其中。 要采摘，就要爬到高得骇人的树上，但极易坠落。 受伤，是打塔人的家常便饭。 后来林区开始用氢气球载人上去打塔。 可那么高的空中，地上一个没拉稳，氢气球就被风刮走。 几乎每年都有因打松塔被氢气球带飞走的人。 有位59岁的吉林大叔，2017年失联，至今下落不明。 可如此高危，每年白露前后，前来应聘的人还是蜂拥而至。 因为能多挣点钱。 38岁的胡永旭也是，要养年迈的父母，还要抓紧攒钱好让老大不小的自己早日买婚房。 他从辽宁，如候鸟一般投入这密林，在辛劳和危险中刨一条活路。 他在搜不到任何信号的老林子里扎帐篷住着，半个月才能下山一次。 打完整日的果子，每块肌肉都在酸痛，浑身被松油覆盖，用碱才能洗掉。 结果那天，他还是遭了意外，随着失控的气球升空。 两天两夜，低温、饥渴、伤痛、信号中断。 好不容易抓住一线生机，从气球上跳下，这才被救起。 但后腰、脾、肺都受了严重的伤，大面积淤血，身上好几处骨折。 若不是为了一天几百块的收入，谁会这样提心吊胆赚辛苦钱？ 在胡永旭的视频账号里，他只发过一条动态。 一张人被巨石压弯了腰，却依旧负重前行的照片。 配音是：“我很累，好想倒下，但是为了生活，我只能坚持。因为我知道，我靠不了别人，只能靠自己。” 小时候真傻，竟然期待长大。 长大才发现，成年人的常态就如《月亮与六便士》里的那句话： “大多数人所成为的，并非是他们想成为的人，而是不得不成为的人。”只因为，身后总有沉甸甸的担子，面前总有无数褶皱等待被熨平。 想骂一声“去你的”转身走，一动弹，却被生活紧紧扼住咽喉。 03 之前追《狂飙》的时候，经常入迷到一会儿把自己代入开挂的高启强，一会儿代入正义的安欣。 后来冷静下来想想，哑然失笑。 我们大多数普通人，哪有那么多高光时候啊。 李顺才是真实的人生。 谁是李顺？那个被老默推下脚手架的男人。 为了一天50块，他卖命地干苦力，因为有家还要撑，有生病的儿子还要养。 像极了大多数成年人的人生： 都是一地鸡毛，不断缓慢受锤。 买不起房，结不起婚，不敢要孩子，工作没有起色，发际线在日渐后退...... 累，像钝刀子一点点割着肉。 可当你抬起头，想要喊叫出心中的酸楚，却发现人到了一定年纪，只能自己撑伞了。那就委屈一些，再委屈一些。 除了自己，谁也不敢辜负。 江苏徐州，那个外卖大姐，是谁的母亲，是谁的妻子。 在送餐途中晕倒，躺地抽搐了10分钟，脸上也跌破了，流了一地的血。 可她清醒过来，想都没想就要立马去送餐。 因为倒下的不只是她，还是孩子的吃穿用度。 河南信阳，那个开小货车的司机，是谁的父亲，谁的丈夫。 车子在川流不息的路上爆胎了，车身整个倾斜。 他顾不得自己的安危，用瘦弱的身子死死顶住车厢上的货物防止掉落。 因为他撑起的不只是货，还是整个家的明天。 或许一个“合格”的成年人，就是从来不是为自己而活吧。毕竟人的手就那么大，握不住的东西太多了。 只要能握住父母安康、幼子成长，漏掉了自己的惬意、轻松、体面，又如何呢。 04 曾看过歌手李玉刚一段让人讶异的往事。 19岁那年，家里太穷，他读不完大学，只能去打工。 带着仅有的200元钱，结果还没出车站就被骗了。 去当服务员挣钱，却被小混混欺负殴打。 为了维持生计，他干过各种脏活累活。 好不容易，在歌舞厅打杂意外结识了几个音乐爱好者，组成乐队，接商演。 可没多久，乐队无证被查，被迫解散，全部投入血本无归。 李玉刚万念俱灰，跳河自杀。 是一群乞丐把他救了下来。 如太宰治写：“我一边踉跄前行，一边重振旗鼓。” “死”过一次的李玉刚，开始鼓起勇气再活一次。 去学习，去驻唱，去拜师。 用了整整10年时间，从那条求死的河沟里，爬到了《星光大道》的舞台上。 我们总说“有人住高楼，有人在深沟，有人光万丈，有人一身锈”。 但楼是怎么盖起来的，人是怎么爬上去的？ 光万丈的人是蜕了几层皮，才脱掉一身锈的？ 或许，只是像李玉刚一样，明明已经看清了生活操蛋的模样，但依然咬紧牙关，重整河山。 喜欢史铁生在《我与地坛》里写的一句话： “太阳，是夕阳也是旭日。当它熄灭着走下山去受尽苍凉残照之际，也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烧着爬上山巅布散烈烈朝晖之时。”这就是生活，它残酷，凶狠。 如果你怕了，你退了，那你永远过不去。 但如果咬咬牙往前走一步，抬头看一看，或许能见着豁然开朗。 这篇文章，送给这不容易的三年里苦苦求生的所有人。 虽然人生没有什么胜利可言，更休论公道。 但挺住，就意味着一切。-END-